海篱笆🐾

* 非典型影日文，吃糖可能需要显微镜

* 原创人物第一人称表述注意

🎵：四季予你

本文又名：

#在男子排球部当男经理是怎样的体验#

#不想当经理的摄影师不是好男孩#

>> 一月的风

高三前辈们引退的这天，我刚满十七，也恰逢我加入乌野排球部一整年。

去年这个时候，我趴在排球部的体育馆外偷拍——未遂，因为被社团经理抓了个正着。馆内的队员听见声音，也都围了出来。当时的高三已经引退，在馆内训练的大多是高一高二的部员，围过来的时候还在吵吵嚷嚷地争论，怀疑我是其他学校混进来的间谍。

“什么间谍，他身上明明穿着乌野的校服，笨。”

“校服也可以借啊！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戴着兜帽和墨镜进别人学校啊，简直浑身写着‘我不正常快来抓我’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嘿没话说了吧，你才笨嘞，笨——”

“你这个……”

“诶诶诶快松手！痛啊！”

声音最大、动作最夸张那两个人我认识，是我镜头里的常客。现在一人掐着对方的脸，另一人也不甘示弱地勾住了对方的喉管，感觉下一秒就要表演双人斗殴。我心惊胆战地抱紧相机，生怕殃及我这条心虚的“池鱼”。

把我抓了个现行的经理倒像是对此见怪不怪，在争执声中头也没回，只是试探着问我能不能把相机借她看看。

我用手指反复摩挲相机侧边的细小裂痕，犹豫片刻，还是在那群部员的注意力转移过来前递了过去，低头等待宣判。

但预想中的责难并没有发生。我至今还记得她目光明亮，用我不太理解的激动语气问道：

“同学，你对排球感兴趣吗？”

“……”我毫无准备，怔愣着拒绝，“不我、我不喜欢运动……”

但她没放弃，捧着我的相机又朝我探过来一点：“那经理呢？你的照片绝对能成为很棒的海报素材！啊对不起，我是说……那你有兴趣当经理吗？”

高二的新任队长站在她背后，探头看向她手里的相机时“哇”了一声，帮着语无伦次的经理解释：“她是觉得你拍得很棒。”

我被夸得无所适从，一只手攥紧裤子，另一只手推了推眼镜，忐忑的心情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展开带偏，竟然认真地在想：

在男子排球部当个男经理……总觉得哪里怪怪的。

这时候部里最高的队员站在队长旁边，一边擦手里的眼镜，一边缓缓加上最后一根稻草：“加入就可以每天随便拍那两个运动白痴。”

话音一落，两个“运动白痴”自动对号入座，双人斗殴就有了向三人掐架演变的趋势。站在后面的高一部员看热闹不嫌事大，分了阵营加油助威，队长则垮着脸两边拉架，唯有经理在鸡飞狗跳的混乱中岿然不动，捧着相机满怀希冀地看着我，等我的答案。

——于是我鬼使神差地点了头。

>> 六月的光

在排球部的日子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。

没有人畏惧我的镜头，不如说他们过于热衷了……我的相机里只有一半是抓拍，剩下都是他们嚷着“光妹你看这样会不会更帅”时拍下的摆拍。而我最喜欢的一张日向前辈的滞空扣杀被经理征用，印在了排球部招新的海报上，右下角还标注了我的名字。

上面堂堂正正地写着，“排球部御用摄影师：助川光太郎”。

我把它贴满了我的床头。

至于“光妹”这个外号，我屡次反对无效，但也并不像国中时那样讨厌。

不过当男经理也不是全无苦恼，合宿时我的定位就会有些尴尬。考虑到其他学校的经理都是女生，我只能和选手们一起吃住，但我又体力不佳，屡屡在抢被子大业上落于下风。

尤其是日向前辈，体型看着不高，力气却奇大，常常抢走我的被子，或者挤上我的睡垫。后来多亏影山前辈主动和我换了睡觉位置，才拯救了我的窘况。

我很感谢他，因此他来找我拷照片时，我还自告奋勇帮他挑选。后来发现这是个不太容易的活，因为影山前辈的单人照实在很少，一般都和日向前辈一起出镜。

我只好跟他道歉，说以后注意多拍单人照。但他没有在意，连续说了三次“不用”，索性把照片都拷走了。

我看着他的背影暗暗稀奇，感觉这个曾把新人后辈吓哭的县内最佳二传倒是出乎意料的好说话。

而且拷自己照片还会脸红。脸皮怪薄的。

>> 四季的梦

高三前辈引退那天，我送给各位前辈的毕业礼物是本相册。

每一本基本都由他们的单人照和队伍合照组成，只有日向和影山前辈的不太好分，照片重复率较高。我很抱歉，但发誓尽力了。

挑照片的时候我才发现，我在这一年里不知不觉拍了很多运动人体之外的瞬间：谷地前辈低头绘制海报的侧脸，山口队长纠正高一后辈的发球姿势，月岛前辈嘲讽的笑容，日向前辈挥舞着水瓶和影山前辈争吵，影山前辈拎着日向前辈的后衣领，诸如此类。

而我十七岁的生日礼物，是排球部的大家合资送给我的新相机。

我收到的时候实在喜欢，当天部活还没开始就在更衣室里摆弄个不停，日向前辈看我没有拍摄对象，还光着上身在我面前摆了个“猛男pose”，问我要不要拍。

我高兴得找不着北，把顾虑抛在脑后，激动地坦了白，说自己比起穿着衣服的人体，其实更喜欢拍运动状态的肌肉。

更衣室静了片刻。

我在这寂静中哽住，懊悔于自己的得意忘形，但还没来得及解释，刚刚还愣着的日向前辈就苦恼地皱了眉，低头拉着裤腰问我：“啊……那，需要脱裤子吗？”——然后就被某正二传一巴掌捂在脸上，推到一边去了。

影山前辈没穿上衣，光着上身把身后的人挡得严严实实，站在我镜头前说出了“英勇就义”的架势：“他有什么好拍的，拍我。”

我的尴尬成功被这莫名其妙的对话带偏，随后心情复杂地给更衣室里跃跃欲试的队员都拍了几张，只有上蹿下跳的日向前辈总被挡住，连个裤脚也没拍到。

直到回家打开电脑，我看着满屏各式各样光着膀子的“猛男pose”，茫然地坐在椅子里思考人生：我藏来掖去难以启齿好几年的爱好是什么来着？

算了，好像不值一提。

>> 往后的风景

我不喜欢运动是实话。

我喜欢摄影，尤其喜欢抓拍人物。更准确地说，是男性的运动人体。

倒不是执着于性别，我只是更偏好力量感，记录肌肉的绷紧与松弛、肢体的碰撞与舒展，把握光与汗的瞬间。

国中时我在摄影部，部员喜欢拍什么的都有，但和我的爱好相同的还是很少见。出于一些个人考虑，上高中后我没有加入任何社团，选择当个“自由人”。

好处是再没有人摔我的相机、说些难听话、对我的爱好指指点点，但也会有些麻烦事，比如偶尔会被人数不够的社团抓去充数，常常奔波于不同的活动室。

我在棒球队代过打，在弓道部补过位，在长跑社递过水……不过“凑数”的间隙我可以带着相机，被允许拍一些喜欢的肢体特写，不会引人瞩目，倒也算乐在其中。

而在我见过的所有运动项目中，排球是个例外。

高一的夏天，我作为啦啦队的一员站在县大赛的场边，看着乌野的副攻手起跳腾空，张力和对抗都凝结在滞空的瞬间——比弓弦更具力量，比撞击更添美感。

我愣在原地想，这简直是对镜头的馈赠。

但近两年的排球部是县内强豪之一，全国赛名额的有力争夺者，并不缺人，我也就没机会混进体育馆拍摄，只能拍一些大赛照片。

直到高一的冬天。

感谢十六岁的自己喝了罐热牛奶壮胆，趴在排球部的体育馆外，想偷偷送自己一个生日礼物私藏。

——结果被礼物抓了个正着。

-END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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