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篱笆🐾

婚后人物采写风格，含正文＋10个问答彩蛋。

🎵：在你不知道的时间里爱你很久

当一件事做了成千上万次，才能在马不停蹄的生活中，留下一瞬间的稀松平常。

编者按 | 那些无人知晓的事

在今年的第60届朝日电视台体育大奖颁奖典礼中，刚刚退役的男子排球名将日向翔阳获得了“年度体育特别奖”。上台前，他在现场经久不息的掌声中转过身，拥抱了坐在他身边的影山飞雄，也拥抱了陪伴他走过漫长职业生涯的队友、对手、以及伴侣。

实际上在本次专访之前，他们从未公开确认关系。虽然外界对此早已“心照不宣”，但依然很少有人知悉，这不仅是他们相识的第十四年，也是他们交往的第八年、结伴的第五年——2021年东京奥运会之后，两人于国内办理了“同性伴侣登记证明”。这一纸证明虽无法律效力，但也意味着他们已在宣誓意义上缔结了伴侣关系。

“其实没什么特别的，选那天是因为国家队放了一天假，”聊到日期的选择时，日向选手说道，“拿到宣誓书后，我俩背着教练去吃了顿烤肉，第二天就飞到千叶参加亚锦赛了。”

在这一次亚洲锦标赛中，男子排球国家队摘得桂冠，影山飞雄获选了本次大赛的最佳二传。当运动员们携手站上最高领奖台时，他们两人并肩站在其中，和所有人一起高举双手，而现场的上万名观众乃至身边的十几名队友，却几乎无人知晓这一次牵手背后的崭新含义。

——这是他们职业生涯共同获得的第一个冠军，在他们拿到伴侣证明的第十天。

实际上，当人们同时提起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这两个名字时，比起他们的关系，更多的还是在谈论他们在排球领域的成就。从高中时代走向国际舞台，从寂寂无名到世界冠军，他们用实力和成绩，将名字镌刻在了体育赛坛的历史里。

本文发表于《排球周刊》第9卷第10期，记录了两位排球运动员的职业生涯与情感生活的一隅。

渺万里 | “上一次像这样握他的手，好像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。”

在对身高条件要求严苛的排球界，日向翔阳无疑是个“怪胎”，也是传奇。

高中参加比赛时，他曾被外队教练直言评价“看不到价值”；在巴西打沙排的第一年，他也经常难以找到搭档；甚至在他的职业首赛前，BJ俱乐部的部分球迷还在网上抗议，认为他难以担任接应二传的位置——而这一切，都源于他低于男排平均身高近20cm的“劣势海拔”。

“但只要你看他的比赛，目光就很难不被他吸引，”男子排球国家队主教练云雀田吹在接受采访时，这样评价道，“他身上有一种向上的力量，是另一种意义上的‘高大’。”

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具有强大感染力的选手，当被问及是否有倍感消沉的时期时，却也坦言：“这样的时候有很多。”

2021年是男排国家队战绩辉煌的一年，不仅涌现出了一批实力强劲的主力队员，也正值两位25岁排球运动员的巅峰时期。然而当日向翔阳后来再回顾这一年时，印象最深的却不是奥运会的东道主赛场，也不是亚锦赛的冠军奖台，甚至不是他们共同领取的伴侣证明。

“是那年的世俱杯。”他说。

其实早在2021年初，两人就已经开始与国际知名排球俱乐部接洽，然而走向世界舞台的过程却比想象中坎坷。

首先是俱乐部的选择。

运动员加入俱乐部是一个双向选择的过程，运动员风格与俱乐部的适配度、俱乐部的待遇、以及自身的发展前景等，都是双方进行全面考虑和多次推拉的结果。

尽管这些因素令他们分赴异国，但两人都没有过多犹豫。

“当时基本没怎么商量，”影山选手说，“我们都知道该怎么选择。”

然而一个正确的选择，却并未昭示一个顺遂的开始——最先陷入“困境”的是影山飞雄。

其实与日向翔阳相比，影山飞雄进入职业赛场的开端堪称平坦。

作为二传手，他从小便具备绝佳的观察能力和超凡的技术水准，高中就已经在国青训练以及全国大赛中崭露头角，更是在毕业后直接被选入国家队；2016年的里约热内卢奥运会资格赛中，他作为首发队员拿下第一个发球得分时，甚至还未满20岁。

但也正因如此，与在巴西打过两年沙排的日向翔阳不同，远赴意大利，是他第一次在国外独立生活。

影山在采访中回想刚到罗马的那段日子时，发现困扰他的都不是什么大事：比如日常饮食上的不适应、语言沟通上的不顺畅、以及生活习惯上的不熟悉，但正是这些如影随形的细节，往往会令人产生一种寸步难行的错觉。

“没有争吵、受伤、或者生病，”影山说，“没有发生任何事，但就是处处都不对劲。”

其中最令他困扰的，是与队伍之间的磨合。从战术思维到身体素质，各国选手都和他从小到大的技术认知有着巨大的差别，而二传作为队伍的指挥塔，他要做到的不仅仅是“适应”，而是凌驾于变数之上的“统筹”。

两人第一次跨国视频，是在影山抵达罗马的第二周。他看着屏幕里正在调整手机角度的日向，想起了五年前，对方刚到里约热内卢时的样子。

彼时的日向翔阳和他隔着12个小时的时差，坐在逼仄的租屋里，一边调整角度、一边絮絮叨叨地分享最近的见闻，常常能说上一个小时。

结束通话时，日向会按照影山的时间说“早安”，影山就按照对方的时间说“晚安”。

那时日向还在为找不到沙排搭档而苦恼，每次聊到这个话题，他就会看着手机屏外的某一点，重复地强调“总会找到的”、“一定会找到的”，不知道是说给自己，还是说给别人。

时隔五年，影山坐在收拾到一半、还略显凌乱的宿舍里，突然对那时的事有了新的感触，好像看见了若无其事的语气背后，不为人道的坚持和孤独。

于是他现在经历的一切“不对劲”，都被赋予了另外的意义，以及莫名的慰藉。

“好像重新走了一遍他走过的路。”影山说。

这一年，影山飞雄在努力和一个全新的环境相磨合，而日向翔阳加入的Asas也正值新老交替、选手饱和，彼此首发上场的机会都不多。

他们经历着逆水行舟之人的滞涩，也见证着昂霄耸壑之人的低谷。

在他们拿到亚锦赛冠军后的第三个月，2021年男排世俱杯如期在中国举行。这一年的决赛格外焦灼，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，直到第五局才分出胜负。

而这场比赛打了多久，两人就在各自队伍的候补区坐了多久，直到比赛结束才第一次走进场地。

隔着拦网握手时，他们用温热的掌心，握住了对方因久未活动而变得冰凉的手指。

多年后再谈起这场比赛，虽然Ali俱乐部获得了冠军，但影山飞雄对自己的评价依然严苛。他认为，个人毫无贡献的团体胜利，其实也是一种个人失败。

而日向翔阳对当时感受的描述，则更为详细：“其实比赛结束之前，我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，不甘心啊之类的，注意力都在跟着比赛的节奏走。”

“直到握住他的手……我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，像‘啪叽’一下现了原形，一瞬间想了好多。”

他想，上一次像这样握影山的手，好像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。

当天赛后的夜里，两人从一方下榻的酒店门口，逛到另一方的酒店门口，如此往返几次。不知有意无意，谁都没有提到当天的比赛，只是随口聊着几个月来的见闻，有些在视频时提过，有些则没有。

直到还有两个小时就要赶赴机场时，他们却像是没话说了一样，突然安静下来。

冬日的街头空无一人，他们站在酒店门口的暖光里，影子靠在一处，在这最后的、短暂的寂静中拥抱，用温热的脸贴住了对方冻红的耳朵。

“他说，明年的这个时候，我们要在世俱杯决赛的赛场上见。”

聊到这里时，日向正坐在新家的沙发上，笑着撞了一下身边人的肩膀。

他们对面的电视柜里，整齐地摆放着他们从相识以来所有比赛的录像带，每一盘都标注着赛事名称和年份。

——而世俱杯那一排的时间，正是从“2022年”开始。

仪式感 | “我想象不出更好的结局了。”

2021年9月10日，两人在户籍科领取了伴侣证明。之所以会选在这一天，一是因为没有训练，二是因为要在分赴异国前完成一个简短的、只属于他们两人的“仪式”。

“整个过程很快，可能都不到十分钟，”日向说，“工作人员对我说‘祝你们幸福’的时候，我握着那张纸，才稍微有了一点实感。”

由于时间仓促，领取证明时，他们甚至还没有买婚戒。日向胸前挂着的那枚素戒，还是影山告白时送的。

常人都是先恋爱后求婚，他们倒像是在开始恋爱前，就被套牢了终生。

“很奇怪对吧，怎么会有人拿着戒指来表白？”日向拎着胸前的银链摇头，一副拿谁没办法的模样。坐在他旁边的影山却只是觑他一眼，没好气地反问：“那你还我？”

日向便把戒指藏回胸前，再摁了摁领口，敛眉端坐，不言语了。

影山的手上也有一枚戒指，一般在训练和比赛之外的时间佩戴，是日向在他们补办的婚礼仪式上送给他的，选了和素戒相近的款式。在被问及“戴来摘去是否会很麻烦”时，影山的回答是不会。

“他有自己的一套流程，赛前赛后都会从手指到鞋带检查一遍，也很少弄丢东西，”日向在采访中难得直白地夸道，“影山其实是个很有仪式感的人。”

日向对记者透露道，其实他们原本没想办婚礼，一方面是牵扯精力，另一方面是舆论考虑。但他们最后还是补办了一个仪式，而补办的契机，是影山姐姐的婚礼。

影山美羽是国际知名的发型设计师，而她的伴侣却是“圈外人士”，和弟弟影山飞雄一样，是一位排球运动员。在婚礼宣誓环节中，她并没有说传统的誓词，而是用自己的话道：

“我从三岁起就开始打排球了，或许不像沉迷设计一样投入，但我永远爱它。”

“正如我爱我的祖父，爱我的弟弟。”

“也正如我爱你。”

虽然影山飞雄本人一再否认，但日向依然坚持，说他在台下几度红了眼睛。

“我看他哭得那么伤心，觉得还是需要办一个。”日向煞有其事地说道。

不过虽说是“仪式”，但全程并没有传统的规范流程，他们也不擅长“互诉衷情”，干脆连宣誓也免了，只是请熟悉的亲友一起吃了顿饭。

但正装还是要穿，戒指也还是要送，而后者是日向的主要目的——毕竟从表白开始，他还一直欠影山一个“回礼”。但是据到场的相关人士透露，两人全程又是摸领带又是摸袖扣，不知道是穿惯了运动服觉得正装不舒服，还是在紧张。

“可能是紧张吧，吃饭前他问了我两次洗手间怎么走，”日向夏笑着说，“给飞雄戴戒指的时候，我觉得哥哥的手都在抖。”

日向夏是日向翔阳的妹妹，同时也是女子排球国家队的成员。关于两人的职业生涯和情感生活，除了这个并不严肃的婚礼仪式，令她印象最深的，却并不是摆在家中奖杯展示柜里的、那些大众熟知的高光时刻，而是一个平淡无奇的休息日——她坐在庭院的台阶上，看着他俩打球。

“没有训练的休息日，整整一天，你能想象吗？”她有点哭笑不得地说，“职业选手的训练量是很大的，常人难以想象。但如果一年要训练364天，我想，唯一的休息日对他们也没有任何区别。”

“我从小就坐在那里看他们打球，从10岁看到24岁，以至于我常常有些恍惚，看着看着就不知道今夕何夕，总感觉时间在他们之间是静止的。”

“虽然很难，”她说，“但我想象不出比‘永恒’更好的结局了。”

而这次采访的最后，记者有幸参观了那个庭院。在这期间，影山由于急事需要出门，于是和采访组的人致意后，被日向送到了门口。

他走向门口时步履匆忙，但在玄关朝日向贴过去的动作却很轻。日落的光幕横在庭院和玄关之间，把一个短暂而自然的吻掩在了余晖里。

他们一定拥有很多个这样的瞬间。

赶飞机去比赛的某个清晨，或是像这样急着出门的傍晚。当一件事做了成千上万次，才能在马不停蹄的生活中，留下一瞬间的稀松平常。

一张证明，两枚戒指，还有素常的吻，都是他们“仪式感”的一部分。

小彩蛋 | 网友最感兴趣的问题TOP10

Q1：『第一次动心是什么时候？』

影：不太记得具体的时间了，可能是高三有一次打架的时候吧。

日：高三我们打过架？不是，等等……打我令你心动？

影：不是，是那次我突然发现自己下不去狠手了，所以其实没打起来。

日：……那真是谢谢你。

影：不用谢。

日：……

影：到你了。

日：我应该是在巴西打沙排的时候。

影：真慢。

日：你最快，你赢了。好，我说完了。

影：……你继续。

日：当时合作过的一个搭档吧……喜欢同性，出于一些原因，我就有机会接触了一些这方面的事。那段时间我又和影山经常视频，突然就开始频繁地梦见我们高中时、或者视频通讯的情形，但梦和现实又略有出入……大概就这样。

影：……哪个搭档？出于什么原因？和现实哪里出入？

日：下一题。

Q2：『可以讲讲追求的过程吗？』

影：每天约他吃饭、打球、还有发短信。

日：……这么一说感觉好亏。

影：为什么？

日：追之前我们不也经常一起吃饭、打球、发短信？

影：不一样。

日：哪里不一样？

影：心情不一样。

日：我怎么没觉出不一样……

影：那你每天脸红什么？

日：……下一题。

Q3：『是谁先求婚的呢？』

日：其实我们原本没打算举办什么仪式，就更别提求婚了。但是美羽姐姐结婚的时候，有个宣誓环节，他当时情绪挺激动的……

影：我没哭。

日：我没说你哭，我说的是激动。

影：也没有很激动。

日：那你怎么站在接捧花的人群里？

影：我没注意。

日：好吧，他一点都不激动地听完了宣誓，一不留神站在了接捧花的人群里，又一不小心接到了捧花。

影：嗯。

日：然后他抱着捧花看了我一眼。

影：我看你了？

日：然后我头脑一热就说，我们结婚吧。

影：嗯，我说好。

Q4：『可以聊聊婚礼现场的趣事吗？』

影：大概是戴戒指吧。

日：……

影：他抖得太厉害，试了三次都没能把我的手指套进去。

日：请跳过这个话题。

影：那你说。

日：嗯……其实大家拿到请柬的反应也挺有趣。

影：哦，说起这个，牛岛前辈把请柬看了好几遍，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冲击。

日：宫前辈和木兔前辈倒是接受良好，就是问了我一些……不太方便回答的问题。还有些我不太明白的，比如佐久早前辈让我注意卫生安全，还有大地前辈让我们和谐相处，说“不希望在我的工作场所见到你们”……？

影：结婚为什么会进警察局？

日：我也不知道，但肯定都是些善意的提醒！

影：嗯，也收到很多祝福，还有礼物。

日：对，及川前辈和西谷前辈不能到场，就寄了礼物回来。

影：及川前辈送的是Lennon的签名球。他是阿根廷的传奇球星，很早就退役了，我俩都很喜欢看他的比赛。

日：而且是To签！还写了“新婚快乐”！

影：嗯，如果没有在电话里嘲笑我见不到本人就更好了。

日：西谷前辈送的是他环球旅行时拍的照片，背面还用各国语言写了寄语，虽然有的看不懂……但很感动！啊说到礼物，还要感谢研磨提供的吃饭场地！

影：还有北信介前辈和宫治前辈提供的食物支持。

日：对对，还有仁花设计的留言册，到场的大家都在上面写了很多诚挚的祝福。

影：……也不都是诚挚的祝福。

日：啊？

影：比如月岛。

日：我没注意，他写了什么？

影：“早生贵子。”

Q5：『有个问题我想问两位很久了：排球和对方谁更重要？』

影：排球。

日：为什么？

影：没有排球就不会遇到你。

日：……那倒是。

影：所以你有不同的答案？

日：没有，我也选排球。

影：为什么？

日：没有排球就不会遇到你。

影：不要抄我的答案。

日：好吧，那我选你？

影：嗯。

Q6：『最喜欢对方身上的哪一点特质？』

日：身高。

影：……这个“特质”难道不是指性格方面？

日：啊，性格方面……嗯……

影：你想太久了吧！

日：那你先说啊！

影：聒噪。

日：这是优点吗？！

影：你审题了吗？

日：现代文学不及格的你居然会审题了？

影：十几年前的事就不要总是拿出来说了！

日：好吧审题……哦，的确没说必须是优点。

影：英语不及格的人可以答题了吗？

日：啊……嗯……

影：……

日：霸道。

影：……所以到底为什么需要想这么久？

日：在想“霸道”用英语怎么说。

影：Arbitrary。

日：可恶，输了。

Q7：『出现矛盾一般如何解决？』

日：矛盾啊，以前吵一次或者打一架就解决了，我声音比他大，他力气比我大，所以还算公平。

影：对，但现在一般打不起来了。

日：按他的说法，他现在下不去狠手了。

影：嗯，力气没有以前大。

日：但我的声音还是那么大。

影：所以不是很公平。

日：对不起。

Q8：『家务如何分工？』

影：他负责做饭，我负责其它。

日：我不太适应巴西的饮食，勉强练出来的，主要他做饭太难吃了。

影：嗯，别看他这样，做饭还可以。

日：我哪样？

影：不太聪明的模样。

日：聪明的你晚饭没了。

影：……

Q9：『最近的职业规划是什么？』

影：正在准备今年的亚洲杯和世锦赛，年底回罗马准备世俱杯。

日：问你职业规划，不是赛程。

影：规划就是赢下当前的每一场比赛。

日：好吧，我年底也要去罗马报道了。

影：其实我还挺惊讶的。

日：什么？

影：以你这种只会拟声词的表达能力，居然有人会聘你做女排教练。

日：这就叫实力胜于雄辩。

影：等等，你也只回答了日程，所以职业规划呢？

日：戒掉拟声词。

Q10：『在排球之外，有其他生活上的期许吗？』

日：其他期许啊……嗯……好像没有？

影：我也没有。

日：我觉得现在就很好了，每天都有球打。

影：你好像又绕回排球上了。

日：啊对……说到底“排球之外的生活”这个话题就很难吧，我其实不太能想象完全剖除排球之外的生活。

影：我也不能，但问题还是要回答。

日：嗯……

影：回答问题，你盯着我看什么？

日：我看看能不能从你身上找到些灵感。

影：找到了吗？

日：……

影：……

日：诶诶你别掰我脸啊！

影：你还看个没完了？快回答问题！

日：唔，我就是觉得这样就挺好。

影：你一开始就这么说，不是说了不要答“每天有球打”这种话了吗？

日：现在不是这个意思。

影：那什么意思？

日：就是觉得，有球打的时候打打球，没球打的时候这样就挺好。

影：所以到底什么样？

日：在你身边。

-END-

这篇20210910影日婚礼企划set的解禁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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